《白石神君碑》书法

【环球卫视 赵生福 报道】探索东汉时期刊刻在河北省元氏县封龙山七品汉碑群体之一的《白石神君碑》书法。一千年来，是碑就有是否汉代人刊刻的争议，和对其书法优劣众说纷纭，有褒有贬不尽相同的评价，故历史早有“千年之争”的说法。

河北省书法文化研究会会长马志斌对是碑书法研究如是说：在书法文化已成为共识的今天，我们应抛弃阻碍书法文化发展的“就字论字”等陈旧观念，深刻理解书法的文化性，坚持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把书法文化研究推向一个新的水平。

追溯对是碑书法的研究可知，清人的著录成果最多，但至今尚未阅读过是碑书法研究专著。本文试图在领悟汉代人创作思想基础上，大胆剖析《白石神君碑》书法的勾勒脉搏，透视其艺术魅力，以揭开是碑书法的文化面纱。《白石神君碑》刊刻于东汉光和六年（公元183年），又称《白石》《白石山神碑》等，隶书体，记述了白石山神之功法及常山相冯巡、元氏令王翊祭祀白石山神，以祈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之事。矗立在封龙山主峰西翼白石山南麓苏庄本庙（白石神君祠）内。

首先，古人对是碑重刻的认定和清劲、方整一路。最早疑是碑为重刻者，是南宋宰相、金石学家洪适在《隶释》中说：“汉人分隶，固有不工者，或拙或怪，皆有古意，此碑虽布置整齐，略无纤毫汉字气骨，全与魏晋间碑相若，虽有光和纪年，或后人用旧文再刻者尔。”

清金石学大兴时期，对是碑多有研究者，古文字学家吴玉搢（1698—1773年，字籍五，号山夫），常山相冯巡、元氏令王翊等提有隶字两行云：“燕元玺三年正月十日，主薄程疵家门传白石神军教，并建有白石神军祠，吾祠今日为火所烧”。

至清中晚期，钱大昕、翁方刚、郭尚先、杨守敬等分别或疑此碑为前燕重刻、其文并非汉文、后人重勒者诸多著录。是碑约重刻于汉魏时期，不少人认为其书法已打了折扣。但不可否认，还是清人的书法理论家、书法家的慧眼，正确揭示了是碑书法的主格局。如吴玉搢“此慕容时所刻，犹能整齐如此”；钱大昕“予观其字体方正，已开黄初之先”；翁方刚“是碑书法专注于方整，在汉隶中为最洁齐者”；郭尚先“即此碑结法，要字谨严也”；近代书法家康有为：“凝整则有《衡方》《白石神君》《张迁》”。“《衡方》《张迁》《白石神君》《上尊号》《受禅》，皆方笔也”。

其次，是碑书法的创新精神。

1、当揽是碑这一巨制篇章时，看到他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隶书秩序，把横势为主结体为方和纵势，在这种“势”的变化中，用笔以方笔为主，加之结字大小、线条粗细不一，使其在谨严整饬中表现出了行笔的自由活脱性。

2、用笔清劲，波磔明显，又巧妙地弱化了蚕头燕尾的艳姿，与《汉景云碑》下伸蚕头，高挑燕尾的思维明显不同，前者要表现白石山神的庄严肃穆；后者要表现百姓对景云的颂扬之情。

3、用笔上还有一独特写法，如很多横笔清劲平直，若用“勒如横钉”的笔画比喻它十分恰当。其竖笔下垂时多呈尖形，不做回锋处理，即所谓“悬针垂露”，如“下、川、修、奉、秉······”等字，这些尖形笔画亦如“努如直槊”，似千均一发，烘托出山神龙王威力大无比的气势。。

再次，对是碑书法的“感悟”。清时，学界就肯定了是碑书法清劲、谨严方整的艺术特征，乍看，似乎不是书家有意布白，实际是创作者深邃的艺术思想使然。面对是碑时，我们的心情不可能平静，它展示出了一个新奇的世界，其章法方整为主，又隶、楷相间，不像一般碑刻那样自由自在，用笔、结体也不受过于严格的规律限制，却像个自由之神，居九山之行列、三条之山系，并有将军之名号，秉斧钺之威风，其气势超越高耸的白石山巅，与北岳恒山相通，辅佐着天地神明呼风唤雨，令万物兴旺发达，给常山国、元氏县百姓带来福祉。祠内的白石山神，像个古代的壮士，形体宽博，音色浑厚而质朴，高奏着力与美的乐章。

当我们不再一个个地说这个字好，那个字不好时，它仿佛把我们带到了古老而雄壮的汉代气象之中，广漠无际，弥漫着一种捉摸不定的、沉重的历史情感，这种氛围，已作为深层的意蕴，令人沉醉其中。这是只斤斤计较于笔画欣赏者所感受不到的境界，如果把是碑中各书法要素在主观上有机地统一起来时，一个崭新的风貌，就会展现在我们的眼帘。

第四，是碑书法的研学体会。回顾历史对是碑书法的研究，的确贬者不为少数，如近代书法家杨守敬云：余按此碑在汉隶中诚为最下等。但我认为，这并不是杨氏等古今学者、书法家的缺失，而也是历史局限性对书法的文化性理解不到位所致。若因是碑非原碑，就去轻视它的价值份量，是对书法研究不负责任的态度。在今天，我们应继续深层次研学书法传统文化，挖掘创作者的内心世界，直至领悟《白石神君碑》的书法精神。（马 志 斌2018年10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