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墨必须是鲜活的
——说说翟振喜的画
作者:川玉
初识振喜兄是在一次笔会。虽然大腕云集,但他的画还是勾住了我的双眼。那是一幅开三的钟馗,尺幅虽然不大,在那一大堆作品中却格外显眼:极富弹性的线条,气韵鲜活的墨色,对比强烈的色块,夸张生动的开脸,搭配上极具功力的落款……
后来,我有机会与振喜兄住一个房间。朝夕相处间,我发现,振喜兄居然是一个“被艺术武装到牙齿”的人:14岁,他作为文艺兵特招入伍,为样板戏做京胡、板胡伴奏,后又用豫剧板胡为豫剧伴奏。2000年后他又对豫剧板胡进行改制,改制后的板胡及他独特的演奏方法受到许多专业和业余板胡演奏者的追捧,后来竞被河南省豫剧板胡艺术中心聘为艺术顾问和客座教授。振喜兄10岁时,在学习板胡的同时就兼习书画,到北京后他以爱好者身份涉猎书画,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便由“业余”升级为“专业”,成为中书协会员、国家一级美术师,被中国国际文化交流中心授为国际文化交流使者。2021年其作品选入了《中国书画五洲行》国际巡展,他的作品被国家领导人及国外政要和元首作为国礼收藏,毛主席纪念堂、中南海、全国政协礼堂珍宝馆和国内多家文博部门也收藏了他的作品。
熟了,振喜兄便经常在我面前“卖弄” 他的器乐演奏,每每他痴迷的拉、我悠悠的品的时候,一种感觉便油然而生:都说艺术是相通、相济的,是可以相互营养的,振喜兄不就是铁证吗?!他的音乐如书画般多姿多彩,他的书画如音乐般鲜活灵动!
关于振喜兄的书画,我也与许多书画评论家进行过交流,虽然见仁见智,但有个共同的认识,就是他的笔墨是“鲜活”的!
先来看线条。一幅成功的书画作品,一定要有饱含韵律美和节奏感的线条。在这点上,音乐家兼书画家的振喜兄,从没让人失望过。我常想,如果振喜兄没有自幼的音乐积淀,绝不可能有今天的书画成就,甚至他能不能拿得动那支秃笔都未可知。因为线条的长短、粗细、繁简、疏密、浓淡、虚实、交错、顾盼、呼应等,既是画面造型的需要——比如钟馗的粗狂、玉环的圆润等;更是画家内心情感的自然流露——不是为“钟馗”而“钟馗”、为“玉环”而“玉环”,而落在纸上的一定是“我的钟馗”、“我的玉环”。因为,只有带着画家感情的线条才称得上真正的国画线条,才能充满张力,如音乐般悠扬,如舞蹈般流畅,使整个画面气韵惯通。
再看看他的色块运用。说到着色,就不能不提那幅《唐人诗意》,落款是李白的《清平调词》第一首,写得是杨贵妃,那画的自然也是这位旷世美人了。美人的发髻上戴着大红牡丹,衣服则用蓝、绿、黑、黄的色块作装饰,对比十分强烈。正是这种耀眼的色块构成,赋予了作品独特而强烈的感染力。纵观振喜兄的作品,墨团与色块的组合是惯常的表现手段,其强悍的力度和如火如荼的感情色彩对欣赏者,必然产生极强的视觉冲击力。这种冲击力却又由于揉入其间的温柔慰藉的形象和迅疾、跳动、温润的点线的中和,而不使人感到凸兀和霸悍。这叫什么?艺术的“分寸”?艺术的“拿捏”?这种词虽难登艺术评论的大雅之堂,却十分有助于我们这些俗人去理解振喜兄的创作。
再看振喜兄作品的构图,真真地做到了极简而深刻。钟馗是他笔下的惯常题裁,他钟馗画的功夫几乎全在脸上。不看他的赤袍,不看腰间利刃,只看那圆睁的双目、上挑的眉毛、四射的胡须、血盆的大口,人便惧他三分,何况厉鬼乎?他的仕女画亦是如此,功力也全下在脸上,其余则“删繁就简”了。“删繁就简”的结果必然是大片的留白。但留白与惜墨如金并不意味作品就索然寡味。有人说振喜兄的钟馗比别家的总多几分军人的威仪,我亦同感。近半个世纪的军旅生涯,个中滋味不可能不投射到画中,于是,他的钟馗便姓了“军”。在我看来,振喜兄的作品中,既使是千百年前的美人儿,也能看到些许“戌边卫国”元素的投射:君不见,那一道道紧簇的眉宇间,响起的不正是“十五的月亮,照在家乡照在边关”……。两千年前孟姜女之夫范喜良的边关,依旧是今天我们千千万万中华儿女的边关。我们常说“诗情画意”,“画意”即此!
话说到这儿,我们似乎更深地领悟到那句被艺术评论家说烂了的话:“画如其人”。在振喜兄这里,这句话不是溢美,更无夸张。我们看到,鲜活的笔墨正是振喜兄军旅实践和艺术积淀下,活跃思想与率真性格的表达,更是他全面艺术修养在书画创作上的合理外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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